这里只有你我,做什么都合礼数。

  • 粉红豹的玻璃柜_懒惰版
  • 2025-01-20 12:02:28
秦彻
【这里只有你我,做什么都合礼数。】古风 1.0

钱知斐乃前朝军功赫赫卫国公的嫡亲女儿,腊月十一,正是她八十生辰的日子,且不说她本人的身世就令人敬重,单看在她儿子乃当朝掌握实权的右相这份儿上,京城的这些个达官贵人们怎么也得上前去给她贺个寿。

就是没想到,今日就连太子都给了她面子,亲自登门。

“小姐,小姐?该醒醒了...”

闻声睁眼,抬头便见茯苓将一件带了绒的氅衣披在你身上。

你方才从钱老夫人的房间里出来,不过是想在后庭的池中亭里吹吹凉风,缓解一下头疼,却没想到竟然就这么坐在亭子里睡着了。

若是着了风寒,恐怕这头疼便更是没完没了。

“茯苓,我睡着了多久?”

“没多久,一炷香的时辰吧。”茯苓一边为你系好颈前的绳带一边答道,她也怕你在外面久睡会生病,再加上宴席马上就要开始,就不得不开口把你叫醒。

你抬手揉了揉额角,抬眼时,发现周围已然没什么人,心想应该是时间到了,便起身走出了亭子。

茯苓跟在你身后,想到刚才一眼瞥到的人,心里揣度了几番后,还是低声开口道:“小姐,听说太子今日也来了,您看您要不要去....”

听到太子二字,你藏在氅衣下的手忽然一紧,连脚步都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幸好茯苓始终观察着你的反应,否则非得跟你撞上不可。

你眉心微蹙,方才缓解了几分的头痛好似又加重了些。

抬眼看向前庭方向,众人前往宴席的情形,你心里突然打起了退堂鼓。

“茯苓,我...我忽然头疼得厉害......”一边说着,你一边抬手抚向自己的头,作出一副往日里头疼病犯了的样子。

茯苓见你面色的确有些难看,立刻担心起来,连忙上前扶住你,“小姐今日明明服了药,怎么还疼得这么厉害,这可如何是好.....”

她思索一番,干脆道,“不如我带您回马车去,再让福子跟相爷禀明一声,就说您身子不适,让我带您先回府如何?”

你双眼微阖地揉着头,一副疼痛难耐的模样点头应下,“嗯,不过还是你去和爹说吧,福子嘴笨说不清楚,怕是要让爹着急。”

可茯苓不敢让你现在这个样子独自走出右相府,便随手招了一个路过的丫鬟,让她带你到自家的马车上去。

你见茯苓走远,便松了自己扶额的手,全然没了刚才那副难受的样子,也就劝退了身旁跟着你的那个丫鬟。

要是从前庭离开相府,难免也有可能会遇到那个人,可如今你还没做好要再次面对他的打算。

趁着周围都没什么人,你便转身往相府后院的大门方向走去。

只是这右相府你没来过几次,院子又大,哪怕凭借之前的记忆,你也绕了好几个圈子才找到后院的大门。

正要穿过最后一道廊桥,你却看到前路那头有几个丫鬟簇拥着一位衣着华丽的女子朝你这边走来。

看着,有些像右丞相家的二小姐郑西芮。

郑西芮从小便倾慕太子,自从听闻皇帝亲自赐婚让你嫁给太子之后,她便一向和你不对付,几乎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

此时,就更不能被她遇上。

连忙后退几步,趁郑西芮还没发现你,你转身藏到了廊桥房屋旁边的另一处角落。

可郑西芮仿佛已经发现了你一般,直冲冲地朝你的方向走来。

你心头不免有些慌了起来,转头朝窗户的缝隙往里瞥了几眼,看到里面是一间藏书阁,才轻轻推开门侧身躲了进去。

藏书阁内光线较暗,你没敢往里走,只躲在门口旁边,想等郑西芮她们离开后再出去。

没曾想......

“叩叩叩”几道敲门声响起,郑西芮一行人竟就在藏书阁的门前停了下来。

你心头一跳,连忙往后退了几步,却又不小心碰倒了堆在门口旁边的几沓弃书,引出了不小的动静。

门口的敲门声也因此停了,你抬眼紧盯向房门,却未见郑西芮径直开门而入,反倒柔声开了口:

“殿下,听闻您喜爱品茶,臣女特将珍藏的茶叶用今早采集的晨露煮好呈上,还望殿下品鉴。”

听到此话,你眼睫一颤,立刻转头看向屋内排排竖立的书柜里侧,却又什么都没瞧见。

“殿下......?”

门外的郑西芮也因其中没听到有人应话,便有些迟疑地又喊了一声,还侧眸阴狠狠剐了一眼站在她身侧的某个婢女。

那意思,仿佛是“你不是跟我信誓旦旦地说看到人往这处走了?”

正当她心里打定了主意回去要如何罚那个张口胡诌的婢子一顿时,门里却突然传来一道低沉却又有力的声音。

“进来吧。”

门外方才还一脸愤然的人顿时喜笑颜开,推了门便兴冲冲往里走,丝毫没注意到你躲在书柜之后却不小心露在外面的氅衣衣角。

也不知里面那人究竟在哪儿,郑西芮送了茶却留着不走,东拉西扯地和里面的人说了许久的话,但因有些距离,加上两人的声音并不大,你没能听清。

担心时间长了茯苓和爹交代完去府外却找不到你,你心里便有些着急,想趁两人此时聊得投入混出去。

刚抬脚,却又听到郑西芮娇滴滴的声音,也不知里面那人说了什么,令郑西芮撒了好一顿娇。

怎奈娇花无人赏,郑西芮还是被请了出去。

门又砰的一声关上,屋内瞬间安静了不少,你甚至都能听到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

隔了一会儿,你估摸着郑西芮应该是走了,便提起衣裙,刻意放轻了脚步往门口走。

那堆被你踢倒的书上甚至留下了你的脚印,也不知郑西芮身边的几个奴婢有没有看到。

但你也无意要再践踏这些书籍,便抬脚轻轻跨了过去。

可一抬眼,方才还空空如也的房门前,却已然站立着一个身姿挺拔,眉目硬朗的男人。

你被吓得几乎快尖叫出来,可还是及时收敛住了自己差点失态的趋势,谁知,偏偏你的脚又没能站稳,整个身子都无法控制地朝门前站立的那人扑去.......

比屋内清雅书香更加浓烈而侵入鼻翼间的,是只有皇室才配拥有,更是你上一世便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玉檀香。

恰如他这个人一般,时而像玉檀未燃时沉稳幽冷然,时而又像檀香被点燃之后,浓郁醉香,灼人难耐,却无法戒断。

你知道,此刻被你扑了满怀,按倒在房门上的男人,正是你想方设法试图躲避的当朝太子,更是你前世已婚今世订婚的丈夫。

秦彻。

他像是怎么都不怕冷,在今日这般寒风刺骨下,都只穿了一身束腰的玄色暗赤蟒袍,双手搭在他胸前,甚至还能感受到他体内传出的阵阵热度,和掌心下不断敲打着你心神的心跳。

躲不过的,终究会遇见。

终于回过神,你下意识抬眼,却见秦彻正垂眸盯着你,那双幽暗的红瞳里一向藏着无人能参透的权谋心术,更别提你此刻能从他的眼里探究出几种情绪来。

想来,你在他身上趴了有多久,他便这么审视了你多久,所以也没有第一时间把你推开。

不自在地抿了抿唇,你站直了身体,从他身前退开两步。

却没想他竟跟着你凑了过来,甚至伸手拦住了你的腰不让你再往后退,随后又忽然俯身低头。

不知是不是因为上一世两人已经亲昵到什么事都做过,所以你早已经习惯和他这般近距离接触。

于是一时间,你没能反应过来把人推开,那张你看了千百个日夜都不曾腻的脸也就离得越来越近,你甚至没觉得这对于你们两个未婚未嫁的孤男寡女来说有什么不对。

你甚至,下意识闭上了眼。

可身前的人却没了下一步的动作,他只是侧头在你颈边深嗅了一瞬。

随后眉尾一挑,面色不虞地开口:“你生病了?”

你睁开眼,一脸狐疑地看向他,仿佛在吃惊他怎么会知道。

秦彻却站直了身子,冷嗤一声,“你身上的药味很浓,你不知道?”

听了他的话,你甚至丝毫不怀疑地转头在自己身上闻了闻,可或许是你已经习惯了那股药味,怎么都闻不出来。

而额头却突然遭受了无妄之灾。

“唔?!”你抬手捂住被人弹了个指蹦的额角,有些吃痛地低呼了一声。

这人的臭习惯怎么还和上一世一模一样?!

心怀不满的怒气被你毫不掩饰地展现在了脸上,秦彻却视若未见,表情甚至看起来比你还臭。

“生了病还在亭子里吹冷风睡大觉,你身子是铁板造的不成?”

此话一出,你一时语塞,原来他竟在那个时候就看到你了?

“不劳太子殿下费心...”你面上乖顺地低了头,却偷偷撇了撇嘴。

明明看见你了却不把你叫醒,现在倒假惺惺地做出一副关心的模样,就是想找个由头骂你罢了...

“你不去宴席,跑到人家后院来做什么?”

头顶又传来秦彻责问的声音,你挑了挑眉,总不能跟他说就是为了躲他才跑人家后门儿的吧。

“妾...咳,臣女...臣女头疼难忍,便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歇歇,不曾想扰了太子殿下清净,还请殿下恕罪。”

你头缩得像个鹌鹑,又低眸瞧见自己的裙摆几乎快要落到人家太子的鞋上去,便伸手搂了搂衣裙,“臣女告退。”

在这儿耽搁的时间实在太久,再不出去茯苓怕是得让爹把整个右相府都给掀翻了,话说完你便不再管这人还要说什么废话,转头就走。

可脚迈出去还没来得及落下,你便突然被人拦腰打横抱了起来。

“诶?!”

整个人都被搂紧在宽厚的胸膛前,熟悉的檀香气再次传来,而这般亲近,这般接触,亦和前世一般那样熟悉。

你鼻间一酸,不知怎的,眼角忽然传来一阵湿意。

“秦....”出声便有些不对,你握紧手心里他的衣襟,深吸了一口气,才按耐下心底难抑的悔恨,“太子殿下,这不合礼数......”

秦彻却一脚轻踹开木门,确认四周没有其他人后才快步朝往后门的方向走。

“自己站都站不稳,还关心什么礼数。”

他虽然抱着你,却气息沉稳,双手紧固如铁,却又控制着力度不会伤到你。

就连他开口说话,都如往常一般,音沉气稳,垂眼看你时,又夹带着一丝只在你身前才会露出的些许柔意。

“无妨,这里只有你我。”

“做什么都合礼数......”

右相府的后院内,只见一名身姿挺拔的玄衣男子紧紧抱着一名披着绒厚白氅的姑娘。

那姑娘似乎羞极了,不愿以真容示人,只将脸埋在男人宽厚的胸膛前。

却不知,那女子眼角滚滚落下的几滴热泪,已悄然浸湿了他的赤缎玄衣。

——《赎影》第一章 豹豹新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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