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届东京国际电影节日前落下帷幕。今年的东京国际电影节的Nippon Cinema Now推出了吉田惠辅导演特集。吉田惠辅导演虽然未能在海外电影节上获得什么荣誉，但其作品《白昼之雨》，《麦子小姐》，《三角》，《亲爱的艾琳》，《蓝色》等都在日本国内颇受好评，也参加过不少次国内的电影节。古田新太，松坂桃李出演的新片《空白》更是今年日本国内最受好评的作品之一。我们有幸在东京国际电影节上采访了这位鬼才，请他谈了谈对日本电影和海外电影节的看法。
Q：这次东京国际电影节的吉田惠辅特集，大概是和您联系的
吉田：差不多是宣传《空白》的那个时候。听说是做特集，要放三部电影，说实话我不太了解东京国际电影节，也不明白什么是“特集“。而且，放三部作品能算“特集“吗？ 我当时得知这消息稀里糊涂的，就这样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然后我就在这里了（笑）
Q：入围的三部作品《白昼之雨》《蓝色》《空白》是您选的吗？
吉田：电影不是我选的，而是市山先生选的。他问过我，有没有一定想放的电影，他会听我的意见。我回答说：没啥特别想放的，都行吧。就直接交给他选了。因为在日本上映嘛，我没明白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如果是面向不熟悉我的外国人上映，那从我11部作品里选几部也没什么。但是我昨天才知道我有些以前的作品没有DCP，根本没法放映啊。有DCP的只有6、7部。给外国人看的话，我可能会推荐《三角》。但《三角》只发售了DVD，没有DCP。我也不清楚，大概数据应该是在华纳手上吧。现在就是准备跟华纳谈一下配信的事情。
Q：您对东京国际电影节怎样的印象
吉田：我跟东京国际电影节基本没打过交道。只有20年前电影节正好朋友给了张票，所以我有去看过。不过那场是没有演职员登台讲话的，就是普通电影院看电影的感觉。还有我的后辈兼我的照明助手坂本あゆみ，她制作的《FORMA》的上映那时去看过一次。一次是涩谷会场，一次是六本木，然后这次在日比谷，所以我对场地也完全没有熟悉感。而且我是两个月前刚知道filmex电影节和东京国际电影节是两回事（笑）
Q：您拍摄了很多出色的作品，但作品并没有怎么参加电影节，可以请您谈谈您对电影节的看法吗？
吉田：确实比起参加电影节，更专注于电影制作吧。而且我本身也不常去电影院，可能一年去看一次。但是最近电影看的特别多，感觉电影这东西还挺有趣的。要么完全不看，要么一直看，来来回回变动挺激烈的。现在是后者。
关于电影节，我可能更像是一个旁观者吧。听说我的作品会在电影节做成特集的时候，我想的是我自己甚至都没有把作品提交到电影节。虽然对电影节有憧憬，也有时候会被邀请到日本的电影节，但结束后也只是回到日常当中而已。
Q：导演您的作品其实有很多在海外的电影节上映，其中《咖啡馆的故事》《白昼之雨》《犬猿》《蓝色》都在上海国际电影节中上映过。特别是《咖啡馆的故事》是2008年的电影，可以说您的电影算是很早就走向海外了。
吉田：《咖啡馆的故事》海外电影节上映的事情，好像没人跟我说过这回事诶。如果是亲自去过的电影节还好，但是我没去过，所以也不是很了解。而且十年前跟现在不同，在马来西亚上映的时候用的是还DVD，画质特别粗糙的那种。现在胶卷好像还在奥斯陆那边，毕竟带英文字幕的只有一版。
而且日本的电影公司基本只愿意参加一些包导演机票酒店的电影节。要不就是跟我说“请您务必参加XX电影节，但是是自费”。我就感觉，我自己都没赚到什么钱，你们踢什么皮球啊（笑）虽然我也想去海外，不过一般只会去邀请我的那种电影节。
Q：《犬猿》的时候，您去了上海国际电影节吧
吉田：《犬猿》在上海电影节的时候，一个女孩跑过来跟我说她很喜欢《白昼之雨》。我说这部没上映啊，然后她就“啊”了一下，露出了为难的表情。我心想这孩子肯定是看的盗版吧。其实作品受欢迎我非常开心，而且盗版对我来说没啥影响的。所以后来我还跟她说谢谢她看了我的作品。
关于作品的评价我其实是不太清楚的，因为消息没传到我这里。像是一路搭便车环游日本，结果意外走红的搞笑艺人似的。因为长期在外看不到电视，殊不知自己竟然在日本家喻户晓了。同样，因为没人跟我说过我的作品在海外的动静，所以真的不太清楚。
Q：吉田导演您自己还是很想参加海外电影节的吧
吉田：如果有机会去海外，我肯定是开心的。但是电影公司不会这么想。出展电影节这种事，制作人还会嫌我麻烦。而且有这个时间还可以拍新电影了，所以综合一想，还是不要添麻烦了。《空白》上映都告一段落了，在海外电影节上宣传其实没什么意义，而且在电影公司的人看来只会觉得我想红而已。
现在状况就是出展电影节是一件麻烦事，而且也赚不到钱。现在《空白》的上映快结束了，也没人会想再出展接下来的电影节了。如果是小规模的电影，出资有我一份的话，还是有可能的。但现实中大家还是把电影作为生意，所以很难出展。
因为我周围的环境就是那样了，所以我反而很好奇其他人都是怎么出展海外电影节的。我从一些制作人那里听到过很多坏话，而且还有的制作人会把喜欢出展海外电影的导演看做“问题导演”。究竟是不去琢磨海外电影节，不给他们添麻烦比较好吧。这个问题很难。
Q：今后吉田导演想挑战怎样的作品
吉田：以后的路线应该还是目前这样。比如《空白》就是挺符合电影节特色的作品，也会考虑拍不一定适合电影节上放的那种喜剧，两边都做。我其实已经拍好一部黑色喜剧，但是那部太多恶搞了肯定是上不了电影节的。出展电影节的作品都得稍微正经一点不是嘛（笑）
Q：最后，请您谈谈对中国的印象
吉田：我觉得中国什么样的电影都能拍，高预算的电影也好，文艺片也好，全方位都在显露头角啊。以前像黑泽明为首的日本电影在亚洲可以说是顶尖，但是现在我觉得不敢当啊。要是能跟中国方面合作拍电影应该很有意思。我拍《亲爱的艾琳》时，和很多菲律宾的演职员一起共事过。拍摄现场虽然也有压力，但是更多的是刺激和有趣。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特色，中国人口十几亿人，有那么多人能够观看到自己的作品，所以我会很期待与中国合作的机会。
采访：xxhhcc
翻译：kaki（@阿卅ishizaki）
活弁電影倶楽部 2021-11-24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