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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群二三流的电影工作者们各怀鬼胎加入到一个充满危险的电影剧组中,怎么看都很有戏剧张力,但是密闭空间的高密度叙事,又让本片情节需要大量台词推进,所以成片更像玩过一盘剧本杀。
如果一场悬疑电影的剧本讨论会,就开在现实中发生的凶案现场,并且凶手本人也被请过来一起参与讨论,那么这部电影的剧本会顺利产出吗？
这不是一场剧本杀游戏,这是电影《扬名立万》为观众抛出的一个高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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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被上面封杀的刺儿头编剧、一位拍了很多年烂片的导演、一位演技不过关的女明星、一位在好莱坞混不下去的动作替身,以及一位默片时代红极一时,现在却一蹶不振的过气演员。这样一群郁郁不得志的电影工作者们,被一位叫陆子野的老板召集在一起,商量着拍一部电影,让大家（包括他自己）重新“扬名立万”。
这就是本片抛出的另一个高概念：“三个臭皮匠如何赛过诸葛亮”。看这群二三流的电影工作者们各怀鬼胎加入到一个充满危险的电影剧组中,怎么看都很有戏剧张力,但是密闭空间的高密度叙事,又让本片情节需要大量台词推进,所以成片更像玩过一盘剧本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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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片的幕后阵容来自万合天宜。曾经的喜剧天团来做悬疑电影,本身就很有噱头。
本片的另一大噱头是监制韩寒。他说自己是第一次做监制,没有经验。但是他不遗余力地为本片宣传,不仅首映帮忙站台,还在微博积极送票。韩寒具体为本片出了多少力,我们不得而知,但是这部电影中还是有着韩寒的影子。片中的老板陆子野的名字,就是韩寒的小说《1988：我想和这个世界谈谈》中的主人公的名字,这应该不是一个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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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名立万》虽然是一部情节紧凑、反转不断的悬疑电影,但是本片的主创显然不满足于此,在影片中有意无意地塞了很多表达。显得本片看起来非常“社会派”。
影片开场的第一场戏就狠狠嘲讽了“红包影评人”。一群受邀参加某电影内部试映的记者,根本不管刚才看的电影好不好看,心里只想着剧组能给自己包多少红包、看完电影管不管饭这种只关乎自己利益的问题。这与当下逢年过节混迹在各大电影公司中的“红包影评人”的做派如出一辙,让观众会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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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名立万》的戏剧核心是一个关于女性被有权势的人残忍玩弄的故事。或许是规避审查因素,消解本片的现实性,所以编剧把故事背景放到七八十年前的民国时代。但是其中的女性遭遇,还是不免让人联想到这么多年来发生在我们身边的种种针对女性犯罪的新闻事件。本片后半部分的情节如同韩国电影《素媛》的前半部分一般残酷,而一个大叔与萝莉在上海滩抱团取暖的故事,又仿若东野圭吾《白夜行》的变奏。这种经典的人物组合是俗套的,但又是“百战百胜”的,这一套“你保护世界,我保护你”的叙事,观众不会看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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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中还塞了很多现在观众看来熟悉又陌生的民国元素。诸如法币、远征军等等,导演试图用这些当年的专有名词来搭建出一个真实的民国环境。但是由于电影中时代还原的质感缺失,使得这一切只能通过角色们通过口头传递出来,观众会感觉到大量的信息都是说出来的,没有太强的信服感。究其原因,还是本片的美术、布景、拍摄方法还是网大质感浓重。太过浮夸和金碧辉煌的内景,总像昨天才装修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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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玩味的是,这部电影最后真的拍出来了,但是却是在越南拍摄、放映的。这一笔真是赤裸裸的讽刺。片中借着民国背景调侃电影审查,足见本片的作者表达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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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名立万》是一部讲述拍电影的电影,所以影片中便理所应当地塞满了大量致敬其他著名影片的桥段与台词。但是这些致敬却给人一种太多、太满的感觉,有些致敬甚至越过了合理的范围,参与到了主要的叙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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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剧本讨论会上,烂片导演郑千里为与会同仁描摹他脑中构想的成片时,影片顺势插入了一段“片中片”。这个片中片很有当年万合天宜出品的喜剧系列《报告老板》的风格。用高速的台词解说和凌厉的预告片式剪辑,再辅以激昂的配乐,完成了一段高能的喜剧片段。在这个段落中,我们能看到《闪灵》《无耻混蛋》或是香港动作电影中的经典名场面。后续剧情中的台词方面,也有《无间道》中的“对不起,我是警察”或是《英雄本色》中小马哥的悲情自白“我等了三年，就是要等一个机会，我要争一口气，不是证明我了不起，我是要告诉大家，我曾经失去的我一定要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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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段落致敬的应用非常频繁，而且都是被很多电影致敬过无数遍的老梗，此番再用只会让人觉得更加俗套。
而本片最重要的一个致敬就是最后众位主角的合影了。这最后的照片梗是直接从朴赞郁执导的《共同警备区》（2000）那里扒来的,而且所承载的戏剧功能完全一样。这里不知道是创作者“偷懒”还是非常喜欢朴赞郁导演,在电影最需要情感升华的结尾部分,用了和前辈经典作品一模一样的设计,不得不说当时的观感马上直线下降。同时不禁感叹,电影这么拍真的是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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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同警备区》（2000）结尾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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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 《扬名立万》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用力”的气息。主演的表演用力、剧本对剧情的阐释也很用力,想必导演刘循子墨在幕后也一定很认真、很用力。但是残酷的是,一部电影还真的不是只靠认真就能拍好的。我们也不能否认它对社会的批判力度,但是由于审查与年代的关系,最后造成的结果还是不痛不痒。什么都想说,什么都没说透。最后造成的结果是本片足够认真,却也足够平庸。
文/冯迪索 烹小鲜
电视剧透社 2021-11-14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