妓院一条街1946年冬，15岁的康素珍...

妓院一条街

1946年冬，15岁的康素珍被阎肖青从成都骗到宝鸡，以1500块大洋的价格转卖给妓院，男老鸨田长三，女老鸨高步华。

田、高夫妻俩明面上经营的是“中州照相馆”，实际上是妓院，为啥还要遮掩一下呢？因为“八百里秦川，宝鸡处在最西头。这里离延安不远，共产党经常在这一带活动，国民党越来越走向穷途末路，他们胡作非为的场所——妓院也就不那么明出大卖了”。

所以田长三和别人合开了一座照相馆——中州照相馆，一座饭馆——苏州饭馆，遮住了后面的妓院一条街。“现在连国民党的嫖客们也忌讳公开说这妓院一条街，中州照相馆便成了这个词的代称。照相馆和大饭馆买卖兴隆，田长三靠着后面这条街的吸引发了洋财”。

唉，康素珍就在党的活动地带，却逃不过再陷娼门的命运。

妓院一条街说是街，实际是一条巷子，小车能进，大卡车却开不进去。二里长的街上，一律是青砖铺地。街道两旁，都是一家挨一家的起脊瓦房，共有一百多家，家家都是妓院。多者一家两、三个，少者只有一个，共有三百多个妓女。

每家门口都挂着白门帘，门上装有门灯，灯下挂着妓女的放大照片。一到傍晚，街上亮起两行明灯，妓女倚门卖笑，相片是活的广告，吸引着四方的游客，难怪称是“中州照相馆”。

康素珍也被迫烫了头、照了相，老鸨让她“休息两天，准备接客”。

因这难得的几天自由，康素珍了解到妓院一条街的许多情况和特点：“在妓院街后面，是一座红土山和几丈深的山沟，据说有道山沟是经常枪毙人的刑场。大概是这里经常杀人的缘故吧，这里的老鹰特多，就象听说的西藏的天葬一样，经常围住死尸烂肉，争相分餐。”

我看这本书已经被“训练”出条件反射，一看到这种描述，我只能说还好仙鹤、凤仙还被挖了个坑埋了，没有像月仙那样像死猫死狗一样投入郊外的垃圾坑里，要是她们在这里被残害，估计最多剩一把白花花的骨头，皮肉都成为老鹰的腹中餐。

这里是一条街，不是单独一个院子，好不好逃走呢？难！“到深夜，有人负责上好临街的大门，在那里轮班守护。有人负责打更查夜，一条街这条死巷子里，简直象铜墙铁壁，插翅也难飞出去”。

老鸨高步华买康素珍时说“咱小门小户，花一千多块钱买你不容易”，田家妓院确实小门小户，条件比成都春熙妓院差多了，他们只有“两间屋子，屋里无非也是一些生活用品，摆设并不华丽排场”“门外的屋檐下，盘一个煤火灶，他们就在上面烧水做饭，有时摆酒待客，就到苏州饭馆去端”。

这么小的地方，倒很方便看管妓女：“我接客的房间设在套间里，两个老鸨住在外间，嫖客来了，端茶送水，由他们亲自伺候”。“这里也有同样的规矩，妓女不许出远门，出门必须请假。理由是客人来了，这么多人家，到哪去找啊”，感觉像是被豢养的牲口一样。

而且一男一女俩老鸨，现在就康素珍一个姑娘，“一打听，我才知道，这两口过去主要是经营照相馆和饭馆，最近才找了两间房子，开始办妓院”。

估计是看开妓院赚得多吧，毕竟“无论白天晚上，嫖客象流水一样，来往不断”，一到晚上，“相隔只有四、五米的两排瓦房里，笑声朗朗，笙歌阵阵，唱小曲的，打情卖俏的，在屋里能听得清清楚楚，只有夜里十二点以后，才宁静下来”。

康素珍还初步熟识了住在附近的几个姑娘：“对门钱家的姑娘名叫钱九红，是这条街最红的姑娘，她跟凤仙姐一样，有点清高孤傲。左边有个姑娘名叫茉莉，是个很会阿谀奉承客人的姑娘。右边石家的姑娘叫弟弟，模样一般，人又呆板，所以接客不多。石家还有一个刚满十二岁的小姑娘叫唐晚玉，她使我想起了自己的童年，看见她我就从心底里泛起阵阵痛惜”。

两天很快就过了，康素珍就要准备接客了。田家便给她改了姓名。小时候，康素珍叫“小妹”；当丫环、乞丐、戏院学徒、童养媳时都没记录名字；被骗卖到成都春熙妓院，一开始老鸨给她起名字叫“苏小妹”，当“红姑娘”时叫“秋芝”；如今被骗卖到宝鸡妓院一条街，康素珍的新名字叫“田情弟”。

⚫️康素珍女士《我的妓女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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